一个个被故乡用旧的词语

全都收藏在

我记忆的字典里

花生 蚕豆 红薯 干豆角

像它们生长在田野山冈上一样

在坛坛罐罐里各就各位

仿佛日子的棋盘上的棋子

任由弈功高超的母亲调用

将一盘差点被缺衣少食

困死的棋局

下得掷地有声

风生水起

每个坛坛罐罐都是谜面

童年的我总想去揭晓谜底

而父母的日常训诫

犹如出春入夏时分

阵阵或大或小的风

把我的一个个奢想

花瓣似地吹落在地

眼下

那些扎根往昔的坛坛罐罐

纷纷把出生于流水线的

精美瓷器

撵出我的视线

它们中的许多已描绘出了

从泥土中来

到泥土中去的生命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