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境,指文艺创作中的情调、境界。明朱承爵存余堂诗话:‘作诗之妙,全在意境融辙,出音声之外,乃得真味’”(《辞源》)
“意”是情与理的统一,“境”是形与神的统一。二者相互渗透,相互制约,便形成“意境”。笔者以为,诗歌的意境乃指诗歌本身给读者带来的某种氛围,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诗味”。它可以是单向的,也可以是多向的。对于作者来说,诗歌的意境,有时就像现代科幻小说中所描述的机器人那样,其活动对象、范围、目的等往往是原造者所无法想象到的,甚至是无法去限制它一样。而且对意境掌握的不同,对主题的理解也自然不一样。例如:“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是现当代著名诗人卞之琳在1935年写成的一首名诗《断章》,也是他的成名作。该诗发表不久,著名批评家李健吾先生就撰文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但其与作者的自白相比竟出人意料地大相径庭。故李健吾又在《答〈鱼目集〉作者》中写下了十分精彩的批评:“一首诗唤起的经验是繁复的……我的解释并不妨害我首肯作者的自白,作者的自白也绝不妨害我的解释。与其看作冲突,不如说做有相成之美。”这精辟的言论,在当时起了很富开拓性的影响,使人们对卞之琳诗的认识和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参见《中国诗人成名作品选》,上海文化出版社,1986年12月第一版)。
由此可见,读同一首诗,不同的人可得到不同的立体感受,即体会到不同的意境。其实,即使同一个人,因心情、知识、阅历、时间、年龄、地点乃至思维方式等主客观条件的变化,读同一首诗,也会有不同的意境出现,从而有着前后不同乃至迥异的理解。
就诗的意境构成而言,它可以用一般的白话语言、正常的语法规范来营造,如雁翼的《在云彩上面》:“我们的工地,在云彩中间,/我们的帐篷,就搭在云彩上面,/上工的时候,我们腾云而下,/下工的时候,我们驾云上天。”一种以苦为乐的浪漫情怀跃然纸上。
诗的意境也可用形象或抽象的语言,打破常规的语法规范来塑造,用意象的、隐喻、象征、变形、脱节等综合手法加以表现。如庞德的《地铁站上》这样写到:“这些面庞从人群中涌现/湿漉漉的黑树杆上花瓣朵朵。”该诗言简意丰,就像一颗圆润的石头,投进读者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想象的涟漪。
由于人们读一首诗,首先所总体感觉到的便是诗的意境。自然,一首诗的主题思想也就通过意境的潜移默化来让读者品味。换言之,不同的诗歌意境,会给读者以不同的主题意旨。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意境乃诗歌之魂。对于诗作者来说,塑造怎样的诗歌意境是十分重要的。诚然,我们应该做到“环境美”,即多奉献给读者一些美好的、积极的、向上的、健康的、高品位的诗歌意境,使读者得到美的熏陶。(徐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