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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文学淮军”征文(第五季) > 他的外号叫“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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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外号叫“铁人”
【字体: 】 发布时间:2020/8/21 8:08:44   【打印】【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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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人”是一个人的外号。

他是我家门的一个哥哥。屈指算来,他离开我已有十多年了,可每次回到家乡,看到熟悉的沟沟坎坎,看到那已有些变了样的小路,我都似乎看见他扛着铁锹从田间小路上笑眯眯地向我走来,还有那掩饰不住的大嗓门:宝弟回来啦!来,哥俩好好下一场“皮条”(乡间一种类似于下象棋的游戏)!

以前不管是在外读书还是工作,只要回来遇见,哥俩总要开一通玩笑,然后蹲在田埂上,用木棍随手画了“皮条”架子,杀一个人仰马翻,直到太阳滚下山脚,露水开始在绿油油的麦苗上打滚,把眼睁个鸡蛋大也实在看不清“皮条”架子的轮廓了,我俩才絮絮叨叨约好下次再干的时间,各回各的家门。

在我眼里,我这个“铁人”哥哥长得很排场:高个子,高鼻梁,宽额头,黝黑的脸是唯一的缺陷。这也不能怪他,庄稼人嘛,长一副小白脸就和这块土地不相应了,不是娇生惯养就是好吃懒做的料,正直的庄稼人是不认可的。总之,“铁人”哥哥这唯一的缺点在我眼里也是优点,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值得人“包坦”的地方。

可就算长得再完美,命运也没有眷顾于他,直到他53岁去世,也没有成家。

“铁人”的母亲,我的大妈,在他10岁时就因得了不治之症离开了人世。大伯受不了这个打击,像疯了一样,不管白天黑夜一想起她就到她的坟地上哭得昏天黑地,谁也劝不住,就这样哭来哭去哭瞎了双眼。

这下可苦了“铁人”哥哥,他把书包扔进了校园边的淠水河里,开始下地学干农活,在家学洗刷缝补,照顾瞎眼的大伯,几年下来,既把农活干得头头是道,又把只有两个人的家照应得井井有条。

印象里,不管在什么时候,他留给大人小孩的总是那副没心没肺乐呵呵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他身强力壮而又有求必应的缘故,队里的大爷大奶大伯大妈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有干不了的重活累活脏活,找他是大家的不二选择。

还记得深秋时节,跛脚的五爷把一排青麻沤在深塘边的浅水处,到捞麻捆剥麻皮的时候,他用锄头左钩右钩怎么也找不到麻排了。五爷慌了,这一排麻钱可是一大家人半年的奔头。五爷一跛一拐地找来“铁哥”。

他来了以后,也是好一阵折腾,还是没见到麻排的影子。

“铁哥”急了,把身上的褂裤一脱,钻进冰凉的塘水里。几个猛子下去,终于在远处的深水区找到了麻排。原来前些日子接连下了几场大雨,使得塘水猛涨,麻排脱了桩绳,被冲刷到深水里了。“铁人”哥哥又连扎几个猛子钻进深水,扒掉麻排上的泥巴,麻排浮上来,被他拖到岸边。接着他又喘着粗气把麻捆一一拖到岸上,这才哆嗦着换上衣服。他的湿头发粘在一起,嘴唇已冻得乌青,浑身上下抖成一团,可把五爷心疼坏了,吧嗒吧嗒直掉眼泪。

他那“铁人”的外号就是从那天开始乡亲们给起的,不过老人们都亲切地喊他“铁子”,我们这些平辈的弟妹则喊他“铁哥”。

平日队里东家西家遇到红白喜事,“铁人”哥哥都是其中主要的角色。劈材烧锅,端汤上饭,吆兄喊弟,喝酒谈笑,哪里都有他忙碌的身影和洪亮的大嗓门。有他就有了气氛,没他就没了生气。要是碰上哪天哪家有事没见着他,大伙就会觉得少了很多人似的互相打听:“铁子哪去啦?”“咋没看到铁哥?”

“铁哥”活着时最后一次操持办理的就是他瞎眼老父的丧事。在他的孝心料理下,我那瞎眼大伯一天罪没受,愣是活到了八十多岁高龄才安详地去世。送走老父之后,也许是失去父亲的哀伤和期间的劳累,也许是失去了生活的重负和牵挂,也许是已完成使命的释然和放松,“铁哥”一向强壮的身体陡然间垮了下去,逐渐消瘦,以致卧床不起直到气若游丝。

“铁哥”出殡那天,我在外地,没能为他送行。他的葬礼是队里人自发给他办的,虽然没有子女,但他的葬礼办得很隆重,据说队里男女老幼一起出动,仅送行的人群就排了好几里,哭声喊声连附近村落的人们都受到了震动。

听说这些,我稍稍感到一些安慰。

有时我想,“铁哥”也许就像家乡田埂上那些平平凡凡的小草小花一样,默默地抽叶默默地开花,淡然地来又淡然地走,唯有他生活过劳累过的土地会记得他。

在每一年的春天,在每一次春风拂过田野的时候,肯定会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儿鸟儿们围着他,日里夜里为他唱着思念的歌。而他,就在这熟悉的歌声里安眠。(聂浩)

(责编:汤宁  初审:孙继奎  终审:沈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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