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送爽,“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荷花开罢,桂花成了这个季节的宠儿,芬芳馥郁的香味儿让人带着愉悦的心情走进秋天。
在我的农村老家,几乎家家庭院里都有大大小小的桂花树。明代高启《题桂花美人》诗云:“桂花庭院月纷纷,按罢霓裳酒半醺。折得一枝携满袖,罗衣今夜不须熏。”老家人没有诗人的这份高雅与洒脱,但是桂花的香气,他们却是极其受用的。桂花开时,微风拂过,整个村庄飘香,行人驻足,主人自豪。姑娘们更是用它来当免费的天然“香水”,为情郎留下回味良久的幽幽香味儿。
母亲的小院里也有两棵桂花树,一棵金桂,一棵银桂,长得郁郁葱葱。金桂叶片较厚,花朵金黄,色泽亮丽,灿烂的颜色尽显尊贵之气;银桂叶片较薄,花朵颜色黄中带白,无瑕的纯洁,让人不禁颔首称赞。这两棵树是母亲与父亲结婚时栽下的,寄寓着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记得小时候,一家人在院子里竹席上纳凉时,凝望如水的月色,母亲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给我们讲那嫦娥玉兔、吴刚砍桂花的故事,便幻想有一天,能腾云驾雾去看看那儿的桂花与人间有何不同,或者能够拾到坠落入凡间的桂子瞧瞧。及至长大后,读到唐人李峤的《桂》:“未殖银宫里,宁移玉殿幽。枝生无限月,花满自然秋。侠客条为马,仙人叶作舟。愿君期道术,攀折可淹留。”才傻傻地知道,原来古人亦早有同样的想法。
除了观赏外,桂花还具有一定的药用和食用价值。儿时,桂花开得最盛时,母亲便让我们来“摇花”。几个小孩子,团团搂住硕大的桂花树,卖力地摇啊摇,“桂花雨”便一阵阵簌簌落下,满地是一片耀眼的金黄和银白。母亲取了来,拣去杂质,晾干,一半给我们做桂花糕,一半给父亲酿桂花酒。于是几乎整个秋天,全家都陶醉在四处氤氲弥漫的怡人香味儿里。(马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