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老先生曾说:“到了一个新地方,有人爱逛百货公司,有人爱逛书店,我宁可去逛菜市。看看生鸡活鸭,新鲜水灵的瓜菜,通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这说的简直就是我的心声。
我喜欢逛菜市,每个周末必去菜市逛一逛,买点新鲜的蔬菜,只看一看五颜六色的蔬菜瓜果也很养眼,让人感觉到生活的气息。你看那些蔬菜,红的,白的,绿的,黄的,光是颜色就有一种暖意,有种可以治愈眼神和心灵的感觉。
初冬里的菜市,水灵灵的萝卜,青的,白的,还有紫的,个头大小不一,新鲜,脆生生的,凉拌,红烧都好吃;菠菜、芫荽、白菜、小葱小蒜,也绿得发亮;水灵灵的荸荠,蒸或煮,都有益,清火又润燥;黑油油的板栗,蒸着吃香甜,和肉一起红烧,又香又酥,更喜那糖炒栗子,外表裹着油亮亮的糖色,金黄金黄的,诱人食欲;八公山的豆腐又白又嫩,摆放在菜市拐角处,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打了霜的白菜,绿油油、水灵灵的,它们一小棵一小棵地拥抱在一起,让我想起了白菜烧豆腐、菜泡饭、菜米饭,那可是我儿时记忆里的美味啊!
最爱那绿油油的韭菜,买回家,洗净,控干水,做叠馍,做包子、饺子都好吃。记忆中,我姥姥最拿手的是做面食,各种馒头、包子、花卷、叠馍、烙饼在她手里变着花样儿地做。我最喜欢吃她做的花卷。一把小葱或小蒜,洒在圆圆的面皮上,放少量盐,滴上几滴豆油,卷起来,再切成小块,上蒸笼蒸上二十分钟,就可出锅啦,香喷喷的,不用就着菜,就可吃上二三个。锅贴饺子也是我爱吃的,韭菜的、香菇青菜的、牛肉芹菜的都好吃,一个个饺子整整齐齐地码在平锅里,滴点油,洒点水,盖上锅盖,伴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大约十分钟就出锅啦!而此时,姥姥总会用她洪亮的嗓音喊我:“小静静,快来吃哟!”我急忙飞奔过来,用筷子夹起金黄酥香的锅贴饺子,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俗话说:“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肉摊边卖咸菜的阿婆,常年腌制雪里蕻、蒜瓣、大白菜、豆角和生姜,很受大家欢迎,阿婆的咸菜都是用大大的陶瓷坛子腌制,咸菜如她的穿衣一样,清爽又干净。
初冬的菜市还有那好看的水果,苹果,桔子,柿子,龙眼,红的红,黄的黄,绿的绿,颗颗“精神饱满”;那些刚从淮河里打捞上来的鱼虾,一盆盆摆成一排,等着人们去挑选;菜市里的大螃蟹最是威猛,在寒风里舞动着大钳子,好像在向人们示威。
买好了菜,走到菜市西头出口处,几位花农摆着几十盆当季的鲜花,月季、玫瑰、菊花、一品红……一个比一个开得艳。我独爱那多彩的菊花,嫩绿色的、淡黄色的、乳白色的、紫红色的……大朵的、小朵的,沁人的花香,嗅一嗅,就让人满心欢喜,于是买了小雏菊和绿牡丹回家,把菜市的生机和香气一同带回家。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一步步后退,退到日子的深处,最美不过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