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心灵鸡汤,不如一顿美食。”这句话,我深以为然。食物是天然的治愈系,再冷的夜,再寒的心,一顿美食相伴,一切都会慢慢地,升温、消解、融化于暖心贴胃间。冬至将至,我想念那碗鸡汤。
“冬至饺子夏至面”。冬至时节,北方人爱吃个饺子、馄饨,南方人爱吃个油糕、汤圆;青岛人必喝羊汤,苏北人喜食狗肉。其实无论南北,何种食物,都是取其冬至以后,时令真正进入冬天,天寒地冻,取食之暖,寓意冬至祛寒,温暖一冬。
我所居的这座小城,不东不西、不南不北,对北方人来说,“冬至大如年”,冬至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令节气,但对淮南人来说,却少有人巴巴去过,冬至于是就这样轻描淡写过去了。但在我们家,因为有母亲在,每年的冬至,总会因一碗浓浓的鸡汤,而被暖暖地铭记。
被我们忽略的冬至节,母亲却记得牢靠。对母亲而言,冬至是寒冷的开始,唯有亲手熬制一碗鸡汤,才可以给她的孩子们以滋补,才可以温暖她的孩子们的身心,抵御一冬严寒的侵扰。
冬至那天,母亲总会买来一只老母鸡,且要,足够肥、足够老。回家后,拔毛、剖肚、清洗,收拾干净后,花费一下午的时间,文火慢炖,熬煮出一锅浓汤,而后,母亲就守候在厨间,只待我们这些风雪夜归人。
带着一身的寒气和倦意,开门的瞬间,热乎气和香甜味就扑面而来,味蕾瞬间被激活,屋内温暖如春。厨间白雾氤氲,蒸汽缭绕,母亲忙碌其间,掐准了时间点,放着最后的一点调味食材。几管葱花,两片蒜叶,几小节山药,三四颗泡发的香菇。火苗呼呼上窜,舔舐着锅底,母亲像一个幸福的大厨,操刀控制最后的工序,整个厨间,香甜温暖。
大火催开后,一锅浓汤就新鲜出炉了。围桌话“桑麻”,每人一碗,嚼着肉,啜着汤,品味着,叙说着,絮絮的,温暖而家常。橘黄色的灯光里,隔窗而望,小区里一片漆黑,唯有几盏路灯在湿淋淋的雨夜里,凄凉地眨着眼睛,忽明忽暗,若有若无。
眼眸里突然就有了泪光。这样的冬至,年复一年,这样的冬至,因了母亲的这碗鸡汤,而变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冬至将至,开始想念那碗母亲的鸡汤。(柏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