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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体: 】 发布时间:2019/12/12 10:45:45   【打印】【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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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7岁的我入了太和县魏庙,一个村级小学读书。小学是我们读书的地方,也是村里开会、学习、娱乐的场所。上国语课(即现在的语文课)的情景至今我还记得,老师一身的楚汉风味,古腔古调地拉着长调带领我们读书:“下雪——了,地上——白了,屋上——也白了……”

有天晚上学校要放电影,十分难得,我一抹嘴便往学校跑,生怕迟了挤不进去。漆黑的夜晚,不知摔了多少跤,才头重脚轻地来到学校的操场,但还是迟了,里面已经黑压压拥了一片。没办法,我只好爬上旁边的一棵树,骑在树杈上看。

在昏暗的汽灯下,社员们都来了,学校的唱歌老师一起头,大家立即放声高唱:“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挟着尾巴逃跑了……”放电影的脸上放着红光,一脸的傲骄,不紧不慢地倒着片子。乘着还有空,大家又是齐声高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我们的歌声多么嘹亮……”

电影终于开演。什么内容我已经记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我至今难忘。那就是看到故事片前面的新闻片中,天安门广场,灿若银河,长安街,就是一条光明大道。接着看到不少地方竟然亮起了电灯。

我不知怎么睡着了,从树上掉下来。人痛醒了,心中的记忆却愈加清晰,什么时候,我们的学校,能有盏灯?什么时候,我的家突然亮起一盏灯,我们就不要天天买灯油、耗香油点灯了?

国语老师见我问他,他停了一会,说道:“天安门都亮了,想必我们也不会太久,耐心等着吧。”

带着焦渴的期盼,我看到大人们直到拔掉地界桩子加入人民公社。那时,村村办夜校识字班,大姑娘跳秧歌舞,男孩玩的是木剁陀螺,麻绳抽起团团转。天天有人高唱:“超英美,起炉灶,炼钢铁,放鞭炮,迎接共产主义早日来到。”

人们的热情比火焰还高,但我期盼的灯仍然不见。问老师,老师仍然是那句话:“天安门亮了,我们不会远,等着吧。”

当我6年制小学即将毕业,一场“三年自然灭害”降临,赶上了生活极度困难时期,挖野菜当饭吃,割茅草当柴烧,拼块粗布当衣裳。就在这百般艰苦的情况下,父母用生命坚持让我上学。记得是1960年一个学期,班级多日只有我一个人。而让我格外难忘的是,学生再少,那么多老师依然坚持和往常一样教书,哪怕一个学生,老师也是认真面对,一丝不苟。学校的那口铜钟,响声肃穆庄严,在十里八村日日不绝。查灾赈灾的干部给学校送来了极缺的灯油,那天我放学晚,天已经大黑,我看到国文老师在如豆的灯下,改我的作业,而我的作文的题目,就是《我盼望有盏灯》。老师对我还是那句话:“有亮光,就有希望。只要天安门都亮着,我们总有灯的那一天。”

我的父母辈以上家人几代人都是文盲,因村东杨庄代代辈辈都有教书先生走出,我的父母看重他们学养和人才。所以,再穷再困再苦再累,立志要我读书走出农村。因此,初级小学毕业时,全校考上初中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是太和县名牌中学——太和中学。

上初中住校,晚自习班上是汽灯,回到宿舍,为了多学点知识,我就点起了香油灯。为了节约,我把灯芯的头捻得极尖,在油里露出一点点,这荧荧之光,也已经让我心满意足。

一天,父亲来看我,我家的狗叫大黄的也跟过来了。突然就听到有人喊:“集上的灯要亮了,大家都过去看啊!”

自打来到中学,我就没上赶过集。一听说集上要亮灯,我与班上的同学便来到住在集上的一位同学家看亮灯,父亲不愿去,而大黄与我长时不见,一步不拉地跟着我。集上那天一片漆黑,天上不见一颗星星。当我们来到同学家时,他家里也是黑乌乌一片。大家都在他家院子里站着,没一人言语,都在静静地等着。忽听大街上有人呼喊:“灯来了,灯来了!”我们一下子全涌进了同学家的堂屋。只听我同学的母亲啪嗒一声拉响了开关线,我的眼睛刹那间睁不开了,同学们哄然叫好,而跟着我的大黄也吃惊不小,连声狂吠。待我揉揉眼看时,眼前那电灯,犹如一个小太阳,将整个堂屋照得亮亮堂堂。我们出门沿路回校,马路两旁,商店小铺处处是雪亮的电灯。

“这电从哪来的呢?”有人问。

“当然是从线上传过来的。”有人回答。

“那线上的电又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发电厂。”

“那电是怎么发出来的呢?”

再也无人回答,因为大家都不知道。

回到学校,兴奋的同学依然在黑暗中议论不止。大家盼望电线早日拉我们学校。

父亲不愿在集上住,要带着大黄回去了,我送他出校门。“啥时候我们搬到集上就好了,就再也不用油灯了。”我对父亲傻呼呼地说了一句。

“能在集上住的都是吃商品粮的(城镇户口),你要想吃商品粮,现在就要先吃苦,苦读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父亲这样回答我。

学校终于拉上电了,我可以在明亮的灯光下读书了,但我从家中带的那盏油灯,我一直没扔掉。

1964年12月10日,我响应祖国号召,志愿入伍,在人民军队不觉挥戈16载,提了干,晋了级,且赴北疆参加了1969年3月2日中苏边境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斗。

直到转业到淮南,我的那盏小油灯一直跟着我。每每看着这黑黄釉的小陶盏,我的心就卷起阵阵历史的浪花。它不光是社会进步的见证,还见证了我人生命运的蝶变。(刘允桂)

(责编:汤宁  初审:孙继奎  终审:沈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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