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书法的人都听说过颜真卿,都知道“颜体”。其碑帖《多宝塔》作为初学楷书的爱好者临习绕不过的范本。但颜真卿的身世、为人、为官、处事却很少有人提及。
颜真卿其人
颜真卿,字清臣,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祖籍琅琊临沂(今山东临沂),生于公元709年,卒于785年,是唐代中期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书法家。只不过颜真卿巅峰的书法艺术成就掩盖了其在政治、军事上的光华,所以世人只知其是杰出的书法家。颜真卿的远祖为孔子的高徒,孔门七十二贤之首、《论语》的编撰者之一颜回;六世祖为北齐文学家、教育家颜之推,著有影响深远的《颜氏家训》;曾祖颜勤礼及其兄颜师古均是唐初的政治家、经学家、训诂学家、历史学家,毫不夸张地说颜真卿乃圣人之后。颜氏家族家学渊博,颜真卿于唐开元(公元734年)中进士,登甲科,历唐玄宗、唐肃宗、唐代宗、唐德宗四朝为官,历任监察御史、御史大夫、鲁郡公、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太子太师。一生清正廉洁、宽厚爱民、嫉恶如仇、刚烈正直,当之无愧为忠臣烈士,道德君子。颜真卿侍奉的四代皇帝都对其褒奖有加,认为其上马可指挥千军、堪称乱世之儒将;下马乃精通诗书、可谓治世之能臣。道德文章,可为百代之宗师;节操高洁,可为后世之楷模。封爵鲁郡开国公,谥号文忠,天下尊称“颜鲁公”。历史上著名人物如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北宋政治家、文学家欧阳修,南宋理学家朱熹,宋末政治家、文学家文天祥,清朝政治家、文学家纪晓岚等对颜真卿都有高度评价和称颂。
颜真卿其事
纵观颜真卿一生的光辉业绩,可用能战、能谏、能爱、能书概括。
颜真卿能战。未雨绸缪、历战河北,为平定“安史之乱”立下汗马功劳。开创了开元盛世的唐玄宗李隆基,晚年极其昏庸懒政,白居易《长恨歌》开篇写到:“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贵妃被“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君王不早朝”。唐玄宗任命杨贵妃的哥哥杨国忠为宰相,杨国忠与安禄山相互争宠,争权夺利,矛盾日益加剧,最终引发安史之乱,大唐王朝由盛转衰。杨国忠拉帮结派、任人唯亲,嫉贤妒能、残害忠良,专权误国,败坏朝纲。一身正气的颜真卿自然不被杨国忠所容,结果被贬到平原郡(今山东德州)当太守,这也是世人称之为“颜平原”的缘由。然而,正是在平原郡太守任上,成就了颜真卿一生的英名和伟业。颜真卿受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节制,到任平原郡太守后不久,颜真卿敏锐地察觉到安禄山有反叛迹象,他表面上纵情于饮酒作诗,迷惑安禄山,私下里秘密招募勇士、储备粮食,以防汛为托词,在平原郡修葺城墙,挖深挖宽护城河。有人向安禄山告发,安禄山认为颜真卿乃一介书生,没把他放在眼里。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十一月,安禄山引兵南下,河朔陷落,年底攻陷东都洛阳,直逼长安。正在都城长安骊山脚下华清宫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唐玄宗听到安禄山造反,起初不相信,到后来得到河北各州郡望风而逃的报告时不得不信,唐玄宗环顾左右哀叹说:“河北二十四郡,难道就没有一个忠臣?”恰在这时,颜真卿的信使李平到了,报告了安禄山反叛和平原郡苦苦坚守待援的消息。唐玄宗感叹,我不认识颜真卿,但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个忠臣。面对安禄山的虎狼之师,颜真卿首举义旗,联络其堂兄常山太守颜杲卿共同抗击叛军,颜真卿奋勇杀敌,各地纷纷相应,被河北十七郡推为盟主,联盟拥有义兵20万,拦腰截断了燕赵,阻止了叛军急攻潼关,有效地牵制了叛军的后方,为郭子仪、李光弼率领的朝廷大军平定安史之乱奠定了基础,为维护大唐统一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与叛军的战斗中,颜杲卿镇守的常山郡失守,一家30余人被叛军杀害,颜杲卿的儿子颜季明被叛军凌迟处死,满门忠烈。颜真卿闻讯,满腔悲愤,情不自禁,一气呵成写下来了“祭侄文稿”,史称为天下第二行书。(姚建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