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碧云天,黄叶地的季节。好友打来电话,说家中小院的一株桂树的花儿正在盛开,去年泡的桂花酒还有一大瓶,让这个周末去喝桂花酒。
提到桂花酒,就想起那“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的诗句。其实每年我也会在桂花飘香的时候,用家中的金桂泡上一壶桂花酒,但往往等不到第二年,便抵不住那金黄纯香的诱惑,早早下了肚。
落一叶而知秋至,开一花而知秋美。南宋杨万里说桂花不是人间种的,是从月中移来。《红楼梦》里把月亮称作“桂魄”。桂花满树的时候,风一吹便莽原飘香。这样想来,桂花酒中一定有月亮里的味道。宋词人谢懋写出桂花的形象和高洁的气质: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屑。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
桂花花瓣比较小,采摘不好,花便成碎粒,为了保证花朵的完整性,我发现了一个小技巧,从花底部与枝干交接处轻轻一推,整团的花便取下了。
记得小的时候,在秋天的村子里,小伙伴们抱着一棵桂花树使劲地摇,桂花飘落纷纷落下,如雨,我们张开双臂,仰头去接,草地上铺满了金色的桂花……那情那景,至今映在眼里。如今桂花香又飘起,又引起了我童年的美梦。夜晚的时候,桂花暗香浮动,淡淡的月光透过帘栊,一阵微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月西沉,炉烟已尽,在这清凉的秋日,思念家乡之情魂牵梦萦。
记得一次文友请客,她带去了自己泡的桂花酒,琥珀色的,装在圆弧形的玻璃瓶里,清透醇厚,看着就会垂涎欲滴。那晚,我们众文友放开胸怀,畅饮淋漓,仿佛不是喝酒,品味着桂花酒,心海中含着乡愁,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坐在家乡村头那棵桂花树下,那些故乡的大爷、大婶、姑姑、堂兄表妹们,笑语趣事,永远停驻在记忆中,在秋风吹来的桂香里,往事在心头一次又一次跃动起来。
金秋,桂花如期盛开了,金灿灿的花瓣,如婴儿张开的小嘴,含笑相迎,仿佛一个个下凡的仙童,香气满身。李清照赞美桂花:“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
又是一年的秋天,生活在小城,桂花树藏在院落内,秋风乍起的时候,走在古巷里,空气中会送来一阵阵醇厚的桂花香,寻味望去,只瞅见屋檐的旧瓦和青苔,而不见开花的树。每当这个时候,整个小城都充溢着桂花的香味。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是在室内还是室外。这种香味是持久的、具有穿透力,只需静静地深呼吸,让清香注入你的心灵,将尘世的喧嚣抛在脑后,享受这秋天的馈赠。(王晓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