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在寿县还未划归淮南的时候,我家就有《淮南日报》,那是我爸订的。老头儿挺逗,他把但凡发过他豆腐块的报刊,都规规矩矩地订阅了一番,搞得我家像个书报亭。
2013年,我爸妈迁居合肥,至此,我家的“书报亭”歇业,《淮南日报》一度从我的阅读空间里消失。2016年元月,寿县划归淮南,与我暌违三年的《淮南日报》,又回来了。我虎视眈眈地盯着单位的报刊垛儿,每天,《淮南日报》一到单位,就被我劫到自己的办公室。偶尔,我还假公济私地带几份回合肥,孝敬给依旧挂念着《淮南日报》的老头儿。每次回家,他都跟我聊聊从报上看到的新闻热点,并点评副刊上的文章。又三年过去了,《淮南日报》在我爸的书案上,积了高高的一摞。我爸常说,《淮南日报》选题丰富,导向明确,值得关注。
作为一名业余写作者,我格外关注报纸的副刊。《淮南日报》的副刊,挺有看头的。其中不乏高水准的纯文学作品,据我所知,这两年,副刊上发表的小小说中,就有楚仁君与我本人的作品被《小说选刊》选登。此外,大气磅礴的文化散文与精美的生活小品文,以及书写新时代的主题稿件让副刊真正成了五彩福地,吸引了众多的读者与作者。
今年五月的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让我猜猜她是谁。沉默了几秒,我不得不老实说,猜不到。她那边才自报姓名。居然是我一位失联了快三十年的同学。她说,老是在《淮南日报》的“五彩地”上看见我的名字。她不太确定是不是我,直到看见我写的那篇《瓦埠湖畔》,才确定报纸上的“黄丹丹”正是她记忆中的老同学。于是,她辗转询问,终于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我问她,怎么就凭那篇文章确定是我的呢?她说,你写得长呀,上学的时候,全班人的作文簿一学期都用不完,就你,两三篇作文就能用完一个大作文簿。我听了大笑。心里默默感激编辑。副刊文,又叫千字文,通常一篇至多发1500字。但那篇《瓦埠湖畔》长达3600字。在发文之前,编辑也曾和我沟通,问能不能删减点儿。我私下里觉得那篇文章写得很密,环环相扣,不好删减。但作为作者,我尊重编辑,也理解副刊的发稿要求,便硬着头皮去删。结果,还没删好,编辑就联系我说,她又读了一遍文章,觉得一删改,味道就会被冲淡,所以,就这样吧。于是,原稿刊发。
只是,我找不到那期报纸,问单位办公室,说是现在的《淮南日报》很多人看,手慢无。又问了几家熟悉的单位,那报纸也是芳踪难觅。最终,还是一位开旗袍店的朋友给我留了样刊。她自己订的报。她和先生业余爱好摄影,她说,《淮南日报》上不仅有时事新闻,好看的美文,还有书法、美术作品,更重要的是,摄影作品佳片纷呈。一份《淮南日报》就是一位好老师!她神秘地说着,并悄悄告诉我,她不仅在副刊上发表摄影作品,还发过散文呢。后来,我知道,她还推荐了不少寿县的作者、摄影家投稿。所以,翻看《淮南日报》时,常常会发现很多熟悉的名字。而《淮南日报》在寿县,也越来越抢手。
很多人说,现在是新媒体日新月异的时代,纸媒已然落寞。但我觉得,《淮南日报》一点儿也不萧条,它拥有众多的读者与作者群。它繁荣的背后,是有担当精神和文化视野的掌舵人与一群兢兢业业的记者与编辑团队的共同努力,他们是让《淮南日报》充满活力的灵魂导向与精神动力。他们精心选题、提前约稿、连夜设计排版,在一些重大节点,《淮南日报》总能捧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精彩制作。这些年,我本人也有多次被约稿主题稿件而连夜写稿的经历。这个团队呕心经营,让这份报纸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品位,从而得在落寞的纸媒时代,不仅令它拥有了广泛的读者群,更培养了一群文学爱好者与文化探索者。读者、作者、编者彼此成就,共同荣耀了这份报纸。这是纸媒最有意义的存在,也是纸媒存在的价值所在。
(黄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