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假期之前,我打电话给老家的母亲:“我回家过节,您爱吃蜜枣粽子,我带些回去。”
母亲说:“不用。昨天村里的党员搞活动,包了好多粽子,给每家老人都发了一袋,有蜜枣的、有豆沙的、有香肠的,好吃得很。”
“那,再给您带几包口罩?”我说。
“也不用。大前天和前天,县城医院的医生来村里给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检查身体,血压、血糖、口腔、骨密度什么的,是免费的。检查完之后还给每位老人发了一包口罩,也是免费的。那些医生和护士都戴着党徽,见人就微笑,又热情、又耐心。”母亲说。
我由衷地感慨:“这活动开展得真好!”
“可不是嘛!我正打算去医院做个体检呢,人家党员医护人员就‘送医上门’了。村里那些腿脚不便的老人更是赞不绝口。”母亲说着,语气变得庄重起来,“孩子,你也是党员,要努力工作、多帮助别人、多做好事、像个党员的样子呀!”
我说:“妈,我知道。”一股崇高的责任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母亲不是党员,却对党怀有非常深厚的感情。记得小时候,村口一响起清脆的车铃声,母亲就会放下手里的活计去洗茶杯、倒水:“孙师傅来了!”孙师傅是一名乡村邮递员,长年骑着自行车走村串乡,风雨无阻。他穿着一身绿色的工作服,胸口戴着一枚徽章,非常醒目。母亲告诉我那是党徽,只有共产党员才有资格戴。村里人都很尊敬孙师傅,说他认真负责、为人热心、能吃苦耐劳,像个党员样子。有时乡亲让孙师傅帮忙捎个东西,他总是满口答应,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孙师傅每次进村,大人们都会端出茶水请他“歇歇脚”。母亲常跟我说:“孩子,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了争取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受母亲影响,参加工作后我就写了《入党申请书》,成为预备党员的消息,我第一个告诉母亲,她非常高兴。转为正式党员后,母亲叮嘱我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要加倍努力工作,为群众做好榜样。
参加工作的第七个年头,公司计划派一批有经验有技术的员工远赴二连浩特项目部工作。主动报名的员工不多,公司鼓励党员带头报名。我把这事告诉了母亲。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想?”我如实说:“那里离家太远了,我不想去。”她没有表示赞成或反对,只是说起那位乡村邮递员孙师傅,那时,孙师傅负责的片区最大、最偏远、路况最差、条件最艰苦,他却从未抱怨过。字迹再潦草、投递难度再大的信件、包裹,他都会妥妥当当地送到收件人手中。乡亲托他捎带东西,他从不嫌麻烦,有求必应。工作繁忙时,他常常一两个月回不了家……我静静地听完,说:“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今年春节突发疫情,我犹豫着能不能回乡过年了,母亲打来电话:“别回来啦,好好待在家里,等疫情过去了再团聚。”我担心母亲不懂防疫常识、做不好防护,担心母亲日常生活受到影响……整天牵肠挂肚,母亲说:“放心,村里的党员和积极分子组成突击队坚守在防护一线,下沉干部照顾我们的日常生活,一切都好。你安心工作。”
不久前的一个傍晚,下班途中,我听到路边广播响起熟悉而动人的歌声:“从小爷爷对我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刹那间,我的眼眶湿润了。(童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