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争取了好久,父亲才答应我学骑自行车。那时的我个子还小,但车座很高,又有大梁,我只好“掏”大梁学车。记得当年一头劲,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跤。家里来了骑自行车的客人,我都争取骑着练上一会。我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带人拉物,帮着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去县城读书那会,省道上半天才能等到公共客车,集镇上只有三轮摩托车改装的简易车。有同学能够骑着自行车去县城上学,那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高中时候一次,全班同学组织到寿县春游,我骑去了家里的自行车。
于是,有一张自己的自行车,就成了我心中美好的愿望。直到我大学毕业,我才用自己积攒的钱买了我的第一辆英克莱自行车。
1998年。刚参加工作的我有了辆摩托车,填补了我没有机动车的历史空白。一位毕业多年的学生返乡过年,特地来拜访我。他谈及了他和我摩托车的故事,还有我煮的面条。
他清楚地描绘着我每天骑摩托车的样子,头发被吹得凌乱,甚至下雨时头发湿漉漉的。他说,那时的我每天都骑着摩托车风尘仆仆的上下班,骑着摩托车从校园里的另一处搬运物品……
他说他坐过我两次摩托车。一次是周末,他没有坐上车回家,心情沮丧地回到了学校。我把他带到我在学校的那间瓦房里,煮了一锅面条,给他盛了一碗。我主动提出骑摩托车送他回家,说先吃上一碗面条吧,路上暖和些。初冬的傍晚已经寒凉,我拿出一件厚衣服让他反穿着,然后自己也反穿着黄色军大衣,戴上手套,骑上摩托车送他回家。他内心肯定地说,他之所以记忆如此深刻,是因为我离开他家之后,他想到了我的安全,想到了我还要经历一次寒风之伤。
我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吃过我煮的清汤面的孩子很多。我反问他,那第二次是什么时候。他说,第二次是他们班级组织到焦岗湖春游。我骑着摩托车往返来回,拉走不动的同学回到了学校,他是其中的一个。
2008年。儿子开始坐我的摩托车去上幼儿园。
最初,我是抱着儿子骑车的。转眼间,他便能够坐在我的身后了。慢慢地,他的小手可以拉着我的满怀了,两只小手绕过我的腰围胜利会师。我高兴地提醒他要拉紧爸爸,体会着儿子紧紧抱着我的幸福。
儿子上了小学,他开始自诩不用再拉着爸爸,慢慢地不用拉着衣襟也可以了。儿子从抱着上摩托车,到后来自己能够爬上摩托车了。慢慢地,自己的小脚能够搭上两边的踏板。如今,他已经能够双脚着地了。儿子就这样,在坐着我的摩托车中长大了。
2018年。大年初一的早晨,我们一家人两台车,开启了西安自驾之旅。这是我们买车后自驾游最远的一次。为了保证顺利开心,我们成立了自驾游工作领导小组,对任务进行了分解。
两个孩子用对讲机不停地调侃嬉戏,我们一路玩着走着,不停地改变着小计划。我们可以轻松地用手机完成客流错峰查询、路线导航、订票和预定宾馆的全部工作。岳父对着博物馆门口的蜡像人询问厕所,更是惹得两个孩子开心地大笑。
过去,对未来不敢想;如今,对现在不敢信。返程途中,老人们大谈几十年来的生活变迁。他们感叹着科技发展带来的出行便捷,也感叹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带来的品质享受。他们用语言深情真切地告知我们,要珍惜今天的好生活。他们嘱咐我们,要感谢党和政府,要感谢改革开放的政策,让我们离伟大中国梦更近。
我们调侃说,下个春节去香港,看看港珠澳大桥吧!他们欣然答应,高兴地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攒钱不能只为养老,一定要到祖国各地去看看。(刘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