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高考即将来临,成千上万的考生们又要迎接一场紧张而激烈的挑战。看着周围的学生们忙着备考,家长们也进入临战状态,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1997年,我初中毕业,在毕业考试中,名列全镇第一。这样优异的学习成绩,是上高中还是读中专,我犹豫再三。老实说,我是想上高中的,因为我的理想是考上大学,成为我们家族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可是看着家徒四壁的生活窘境,我犯难了。那时候,最好的中专是师范学校,毕业后可以分配工作,立马成为一名公办学校的人民教师。而要是上高中,三年后要参加高考,考上后还得几年才能毕业,其中的经济代价可想而知。
我回到家里,把学校发的填报志愿表给父亲看。父亲瞅了一眼,叹了口气说:“我也想让你读高中上大学,可是咱家的情况你知道……”当时,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在读书,父母就靠几亩薄田供着我们,我是老大,如果我上了高中和大学,弟弟妹妹的学业很可能会因此而中断。我哭了,说:“爸爸,我知道了,我不上高中了。”说完,一个人含着眼泪,跑出了家门。
我成了县城师范学校的学生,而一些原本成绩不如我的同学,却上了高中。我不服气,因为贫穷失去了高考的权利,与心目中的大学永远地失之交臂。“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想起了这两句诗,愤愤不平的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满身本领的将军,却被命运困在牢笼中,不能踏上战场一展身手。
最初读师范的那些日子,我对高中的渴望与日俱增。师范的课程广而不深,课余之际,我找来高中的课本开始啃读。每逢自己学校没什么重要的课,我还会跑到隔壁的县城一中去蹭课。我幻想着,师范毕业的时候,能够参加高考,实现自己的理想。
可是这一切都只能是白费心思,那个时候,不是高中毕业生根本不允许参加高考。三年之后,我中师毕业,当年初中的同学也高中毕业,很多人考上了大学继续深造,我则返回村里,成了一名乡村小学教师。
时间一晃二十年多年过去了,我的高考就此搁浅,可是我教的学生已经有好多人参加了高考,算是间接帮我圆了高考梦。想到这里,我感到由衷的欣慰。(马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