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我正奋笔疾书在高考的考场。那天下午是文综考试,其中有一道历史选择题我拿不太准,题目是根据路牌判断当时中国处于哪一个时期。临交卷时,我再次思考了那道题,联想了很多知识去印证,最终发现我开始选的A不对,应该选C。
迅速更改答案,答题卡擦去重填,紧接着交卷铃声打响,心满意足地等待老师收卷子,庆幸自己紧要关头做了正确的选择。
结果两天以后拿到标准答案估分时,我傻眼了,那题的标准答案是A。当时真想扇自己的手,手真欠!考试前还嘱咐自己答案千万不能轻易改,选择题的第一印象往往正确率很高。
懊恼的心情和考试中改答案时的心情截然相反,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一道4分的选择题,会把我的人生轨迹完全改变。
分数公布后,比二本线高一点,也符合我平时的成绩。当时为了稳妥,选了一所理工类学校文科专业。谁知那一年分数线大涨,历来都是压着文科二本线的这所学校,也跟着涨到我正好差2分。抱着坚决不复读的决心,网上征集志愿来到了一所刚成立的院校,就读中文专业。
高中时,我们语文老师在课堂上教育我们,“如果你们以后学中文专业的话,就会深入研究这个问题。”我则在底下悄悄地说:“傻子才去读中文。”没想到,我就做了傻子。
老辈人常说:“过头饭能吃,过头话不能讲。”应验在了我身上。
到了学校,一问同学,大家几乎全部是报考时“撞车”,然后来到了这所学校,与自己理想的学校都差了那么几分。当时互相开玩笑,考场上铅笔一抖,我们相聚了。
四年后,我参加公务员考试,被录取在家乡工作。一般人看来,人生道路挺平坦。记得刚考上公务员时,家人挺高兴。回忆起我高考考场上改答案的举动,我妈还能回忆起来:“幸亏你当时改错了一题。”我说:“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特别是我差2分落榜时。”标准的现代版塞翁失马。
工作的这几年,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有时想想,如果当时那题我没改,如果我读了那所理工类学校,我的人生轨迹又是什么样的?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如果。
正是因为没有如果,才显示出高考的魅力所在。仅仅是因为考场上的那一题,我换了个城市、换了个学校、换了个专业,人生轨迹完全被改变。
英国作家萨克雷说:“人生一世,总有些片断当时看着无关紧要,而事实上却牵动了大局。”
所以大家说高考改变命运时,我就是典型案例。或者说改变命运太宏观的话,换一句话:改变人生轨迹。(纪忠鑫)